没什么存在感的abo设定，建议当作没有
没有车 因为不会写
多处使用了游戏内语音
—乐起—
大厅里，灯火辉煌，一曲方毕，人们四散在会场的各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论着各类事务。在阴暗处，一个人独自端着一杯香槟，不动声色地监视着场内的一切动静。
莱耶斯扫过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很快就找到了他的目标。
“目标正在离开会场，方向四号门。”
“收到，你继续在场内活动，不要让他人起疑。”
莱耶斯切断了通讯，随手将空杯放在托盘上。
不要让人起疑，也就是要避免独自行动吧。
莱耶斯搜寻着新的目标，突然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孔。他回忆着看过的资料，记起了对方的名字。
莫伊拉·奥德莱恩，世界上最疯狂的人类基因科学家之一。
从某种方面来说，和守望先锋还有些渊源。他想起前几日的报道，上面的激烈措辞曾让他一度怀疑那是媒体编造的采访记录，直到听说莫里森确实接受了相关采访，他才相信那种话真的出自对方之口。
但也许有和她聊聊的必要，莱耶斯穿过人群，朝莫伊拉的方向走去。他有意无意地放出一点信息素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人们纷纷退到一旁，让出了一条道路。莫伊拉显然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她和另一人道别后，转头看向朝自己走来的莱耶斯。
“这不是守望先锋的创始人之一，加布里尔·莱耶斯先生吗？请问有何贵干？”她不卑不亢地回应道，莱耶斯却听出了其中暗含的一丝不屑。
“我对你的研究很感兴趣，”他并不在意对方的冷漠态度。悠扬的音乐声逐渐响起，他话锋一转，向莫伊拉伸出一只手，“在我们开始这个话题前，我能不能先邀请您跳一支舞呢？”
“当然，乐意之至。”她收起了语气中的不屑，轻轻搭上莱耶斯的右手，在光洁的地面上滑行。
“所以你不是代表守望先锋来的，对吗？”莫伊拉察觉到刚才对方用词的微妙差别，低声问道，淡淡的薄荷香气染上了莱耶斯的衣服。
“敏锐的洞察力，博士。”莱耶斯并不直接回答对方的提问，“我开始觉得你会成为一名很优秀的特工了。”
“谢谢你的夸奖，不过我们还是说点正事吧。”
“好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说完，莱耶斯凑近对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了句什么，随即一个转圈和对方拉开了距离。他看着对方的神情发生了意料之中的变化，不再说些什么。他们沉默地跳完了剩下半支舞，音乐逐渐微弱，舞步逐渐停歇，莱耶斯松开了对方的手。
“你的舞跳得很棒，博士。”
“你也一样。”她鞠了一躬，随后又说了一句有些没头没尾的话，“我会考虑的。”
“期待你的答复。”
几周后，莫伊拉翻出一张纸条，凝视着字条上一串有些潦草的数字。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得这么快，她本以为自己还能再争取到一段时间，想不到他们根本不打算让自己继续剩下的研究。离开了实验室，后续试验的资金也自然没有了着落。没有资金的支持，她的目标就只是一个笑话。
但她还有选择。她又看了一眼纸条，转身在移动终端上敲入了那串神秘的代码。
“有答案了？”
“我会帮助你的，但是我有条件。”
“没问题，我们见面再说吧。”
夜幕降临，一盏盏昏黄的街灯取代了夕阳微弱的余晖。街角的咖啡店里，莫伊拉望着窗外的川流的人群，若有所思。
“女士，您的咖啡，”服务生的呼唤将她暂时拉回了现实，她轻抿一口，咖啡的苦涩刺激着她的神经，也让她想起等会儿即将见到的那个人。
谁能保证这不是一个为她准备的圈套呢？
但为了她的研究，即便是圈套，她也必须跳进去。
“叮铃铃，”咖啡店门口响起清脆的铃声，莫伊拉抬起头看着来人径直走向了自己的桌子，十分自然地坐到莫伊拉的对面，“好久不见，奥德莱恩博士。”
“我想这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中？”
“是又怎么样？”她看见莱耶斯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你难道还有别的选择？”
面对莱耶斯的反问，莫伊拉也不反驳对方的话，自嘲般地说道，“守望先锋难道大度到愿意收留一个进行非人道实验的科学家吗？”
“守望先锋当然不会同意雇佣你，但是暗影守望欢迎你的加入。”莱耶斯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件推到莫伊拉面前，“正如我所说的，加入我们，我会提供你需要的一切，但是你必须为暗影守望做事，并且没有人知道你的存在，换句话说，你将在学术界隐形。”似乎是该说的都说了，他双手交叉靠到椅背上，开始观察起室内的装潢，不再说什么。店里陷入了沉默，外面的街道似乎也同时变得寂静无声。
莫伊拉扫了一眼文件，是一张只剩下签名一栏留有空白的申请表。她并没有去确认表上的详细条款。到了这种时候，她相信对方没有必要再弄这些玄虚。
最重要的是，在刚刚简短的交谈中，她感觉对方跟自己是同一类人。尽管她一再提醒自己不能依赖所谓的直觉，但她仍然对对方有着下意识的信赖。
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与自己实验的最终目标相比，名声大噪又有什么可迷恋的呢？
更何况，自己早已失去了所谓的名誉。
莫伊拉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白板笔，干脆利落地签下了名字，将文件推回到莱耶斯那一侧。“那请问指挥官，我什么时候能继续我的研究呢？”
莱耶斯一把抓起桌上的文件放进怀里，站起身便转头向门外走去。“明天晚上十点，还是这家店，我会在这等你的。”他挥了挥手，示意莫伊拉接下来的安排。“叮铃铃铃，”门铃再次响起，店里只剩下莫伊拉一人。
“加布里尔·莱耶斯吗……”莫伊拉回忆着方才的对话，无意间端起手边的咖啡，才发现咖啡早已变得冰冷。她随手放下咖啡，离开了座位。门铃响起，一切归于寂静，莫伊拉的身影也消失在黑暗中。
深夜，莫伊拉再次来到了那家咖啡厅。与上次不同，这次屋内多了一个牛仔和一个半机械人。莱耶斯依旧坐在那个位子上，似乎已等候多时。另外两人坐在一个角落，似乎在监视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干脆利落的行动，奥德莱恩博士，”他站起身，背后的两人也跟着站了起来，“顺便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杰西·麦克雷和岛田源氏，也是暗影守望的成员，希望我们今后合作愉快。”说着，对方便伸出了右手。
“合作愉快。”莫伊拉看见那两人似乎还在警惕着自己，笑了笑，握住了对方的手。
“那么，我们该走了。”
—灯熄—
实验室里，莫伊拉穿梭在各类复杂的仪器之间，记录着各项跳动的数据。来到暗影守望已经一年多了，自己的实验进展速度比之前快了好几倍。充足的资金，精密的仪器，还有不会指手画脚的上司，在一项项实验结果的面前，不为人所知又算的了什么呢？这时，门外响起了她等待已久的敲门声。
终于，她的实验要迈出最为关键的一步了。
“请进，”莫伊拉朗声回答道，对方走进来，随手关上了门。
“你说有事要找我谈谈？”脚步声在几步之外停住，随即，一个男声在身后响起。
“你看了我给你的报告书吗？”尽管对方是自己的上司，莫伊拉也并未转身，而是继续进行着记录。她知道，对方不会在意这些细节。
“当然看了，我正打算和你说这事。”
“你的答复是？”
“就像我当初说的一样，我会提供你需要的一切，”莱耶斯顿了一下，“还记得我们当时的约定吗？”
“你真想这么做？”莫伊拉想到了对方突然提到约定的理由，不禁出声问道。
“我就是为了这个才把你找过来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自己干了什么，我不认为自己的身体比你差，”莱耶斯挑了挑眉，“这是双赢，不是吗？”
“的确，”莫伊拉转过身，对上对方认真的眼神，“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开始期待实验结果了。”她走到莱耶斯身侧，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
“我也很期待。”
和前期的准备时间相比，实验本身并不漫长，甚至比莱耶斯参加过的任何一场战斗都短。一切都似乎发生在一瞬间，但他又能真实感受到自己身体每一刻的变化。他坐起身才发现，自己身上监控身体状况的装置还未拆下；但他却没有任何术后的不适感，尽管他看着莫伊拉将一管奇特的药剂注入自己身体。
“感受如何？”莫伊拉转过头来问道，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看着自己的指尖化作缕缕黑烟，莱耶斯感受到一股奇特而强大的力量在体内涌动。他能体会到，这股力量渐渐与他的血液融为一体，最终化作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仿佛他与生俱来就掌握着这股力量。
“我感觉好极了，”莱耶斯低声说着，“找你来果然是个正确的决定。”
“我深有同感。”
—潮涌—
那一天，莱耶斯罕见地召集了全体小队成员。之前莫伊拉听说，他们不久就将转移到罗马的新基地开展工作。为此，她已连续三天没有离开实验室，只为把实验的相关设备和资料整理清楚。接到命令，她只好停下手上的工作，久违地踏出实验室的大门。在前往办公室的路上，莫伊拉隐约感觉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所有人似乎都在议论着某件事，却又不敢在公开场合提起事件的详细经过，只有几个断断续续的词句传到莫伊拉耳中。
“你听说那件事了吗？”
“啊……听说……袭击……指挥官……”
“不敢相信……”
袭击？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莫伊拉心头。她加快了脚步，向目标地点赶去。
事情很快就会明朗了。
很快，她来到了莱耶斯办公室的门口，她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低沉的应答声。她推开门，发现三人都已到场。莱耶斯坐在办公桌面前，双手交叉放在额前，死死地盯着空无一物的桌面。麦克雷抽着雪茄，望着窗外，若有所思。源氏背对着另外两人，看着自己的手掌，一言不发。房间里充斥着压抑凝重的气氛。
“你来了，莫伊拉。”莱耶斯并未抬头，仍然维持着之前的动作，如同一尊石像。
“发生了什么？袭击是怎么回事？”
“罗马的基地遭到了炸弹袭击，我们推测是黑爪中一个叫安东尼奥的人指使的。”莱耶斯简短地回答道，并不想再多说些什么。
“那么我们这次是要去‘处理’那个叫安东尼奥的？”莫伊拉并未继续深究爆炸的事，也猜到了气氛如此凝重的原因，便顺势换了个话题。
“不，我们得给他留个座位。他身上肯定还藏着不少秘密，我们至少得让他吐出几个来。要让黑爪知道，暗影守望可不是好惹的。”说着，莱耶斯站起身，身后的椅子受到巨大的冲击，撞上墙壁发出巨大的撞击声。但他毫不在意，继续说道，“后天中午，在停机坪集合，记得带好装备，我们可能会面临一场苦战。”
“哼，我们哪次不是苦战，”麦克雷转过身，不屑地笑了笑，“正好，我们还能去威尼斯兜个风。”说着，麦克雷便打开门走了出去。源氏并什么也没有说，沉默地跟在他身后离开了房间。
“加布里尔，这次行动是你安排的吗？”
“杰克批准了这次行动，这就够了。”
“好吧，但别冲动，指挥官。”
“还不用你来教我，博士，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然而，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突如其来的一枪让他们不得不与一整支黑爪部队交战。对方的充足准备不禁让莫伊拉怀疑事件背后是否有什么阴谋。更何况，她不认为莱耶斯会冲动到因为几句话就违背计划的初衷。潜意识中，她觉得那不像是他的风格。
但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尽管他们顺利离开了威尼斯，但暗影守望的存在已经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下，他们的所作所为和她的研究都成为了世人所唾弃的对象，守望先锋的名誉一落千丈，暗影守望的主要成员也被分别叫去讯问，她当然也不例外。
“奥德莱恩女士，你能告诉我们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吗？”每天，她都会被带到一个小房间里，接受一次又一次的审问，重复一遍又一遍同样的话，唯一变化的大概就是对面提问的人的样貌吧。
“我们当时受到了几乎一整支军队的攻击，我们的处境十分艰难。但指挥官作出了艰难的决定，我们最终顺利完成了任务。”从第一次接受讯问开始，她便不断重复着同样的一段话，而对面的审问人员也会不断重复相同的对白。
“顺利的完成了任务？你们的指挥官不仅亲自击毙了行动目标违抗命令，还让守望先锋名声扫地，这也算完成任务？”对方听了莫伊拉的回答，愤怒地站起身指着自己，脸上满是不屑与谴责。
“我相信指挥官当时作出了最正确的选择。”莫伊拉并未对对方的指责加以回应，而是平静地陈述着。毕竟，这样的对话每天都会上演，而她早已习惯。
听了莫伊拉的陈述，年轻的审讯员愤愤不平地坐回莫伊拉对面，提出了下一个问题。
“奥德莱恩女士，请问您是否意识到自己的研究已经越过了道德底线？”
“道德？道德能带来技术的进步吗？我的研究能为人类带来根本性的转变，和它相比，你们口中的道德又算得上什么呢？”
“那么你是承认自己进行了多次人体试验？”
“改变人类的技术当然要在人类身上进行试验，我不否认这一点。”
“好的，感谢您的合作，明天您还要继续接受调查，请配合我们的工作。”对方似乎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但是不时出现的颤音与停顿还是透露出他的愤怒和惧怕。莫伊拉早已习惯了这种对话，并未回复。她目送对方离开了这狭小的房间，铁门撞在墙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一切又归于寂静。自他们从威尼斯回到基地以后，这样的戏码已重复了数日。
“加布里尔，你不必道歉，我相信这是你能作出的最好选择。”
“我从不道歉，莫伊拉，这次也不破例。我会负责承担这一切的。”
在接受调查的这几天里，不知为何，莫伊拉总是会想起对方当晚说的那番话。你难道真的察觉到什么了吗？她发出无声的询问，理所当然，没有回答。她也并不期待得到回答，毕竟就算莱耶斯站在她面前，他也不可能说出什么。一向如此。
自己竟然也开始操心起这种事了，真是可笑。
几周后，一位身着制服的年轻人来到了莫伊拉的房间，告诉她调查已经结束后便匆匆离去，一句话也不愿多说。
莫伊拉走出房间，没走几步便迎面遇上了熟悉的人。
“你好啊，莫伊拉。”麦克雷仍然叼着他的雪茄，只是脸色有些阴沉。
“好久不见，麦克雷，其他人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麦克雷干笑了几声，“暗影守望的所有成员都被停职，我们现在成了最清闲的一群人，该去把之前的假期补回来了。”说着，麦克雷挥了挥手，“对了，老大现在应该在他的办公室里，你最好别过去。”
“谢谢你提醒我，麦克雷。”
两人分别后，莫伊拉便转身前往莱耶斯的办公室。一个多月前，他们正是在这里决定了行动的计划。
而如今，一切都变了。
她敲了敲门，无人应答，便推开虚掩着的门。莱耶斯站在窗前，神情严肃，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到来。
“加布里尔？”她出声提醒，对方才恍然发现她的到来，转过身回应道，“啊莫伊拉，你是来申请外出度假的吗？”他扯出一个笑容，却掩盖不住略显嘲讽的语气。
“你早就知道，只要我的研究没有结束，我就不会给自己放假的机会。”
“那么不用担心，你的实验室还在，没有人会打扰你的工作。有了它，相信你会过得很充实。”莱耶斯笑了笑，但脸上的严肃仍未散去。
“那么你呢？你也要开始度假了吗？”说实话，莫伊拉没有想到自
己的实验室能够保留下来。对于那群人而言，自己的实验室也许就是潘多拉的魔盒，这样的实验室居然能保存下来，肯定和眼前这人脱不了关系。但她顾不上道谢，而是提出了她最想问的那个问题。
“当然，现在的我对于守望先锋而言，只是一个污点，杰克他们不会希望我再次出现在公众视野里的。”说完，莱耶斯又转过身，盯着窗外的飞鸟。
“是吗？我可不认为你会给自己休假，”莫伊拉转身准备离开房间。走出房间的时候，她回过头，“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的，加布里尔。”还未等对方作出回应，她便关上了门。
莫伊拉又一次回到了熟悉的实验室，与自己的实验一起再次隐于阴影之中，几乎断绝了跟外界的一切往来。她也曾听闻守望先锋又开展了几次活动，只是与她无关。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她刚来到暗影守望的时候，直到两年后的一天。
那天早上，莫伊拉像往常一样前往自己的实验室，却发现走廊上的所有人都十分慌乱。她拦住某个人询问情况，那人却只是喊着，“总部发生了爆炸！听说指挥官就在现场！”听罢，莫伊拉放开那人，转身走向实验室。一路上，她不断试图联络那个人，电波那头却始终没有响起对方的声音。不好的预感逐渐扩大，最终在一条最新消息面前变成现实。
在实验室的终端上，一条醒目的紧急消息在不断重复着。
“今天上午，守望先锋总部突发爆炸，数百人受伤。据初步推测，守望先锋的两名指挥官均在爆炸中丧生，相关人员正在对现场进行进一步的调查。”
难道这也是你的计策吗？莫伊拉有些不敢相信，但新闻上刊出的照片确确实实就是那两人。她关掉了屏幕，在黑暗中思考着下一步行动。突然，她从抽屉里拿出了几样东西，便匆忙奔出房间。
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莫伊拉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冲动。但她的理性却没有让她停下脚步。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是对的。她俯视着那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孔，心里突然松了口气。
难道我一直在担心？我在担心什么？莫伊拉第一次对自己的想法感到不解。她看了一眼身旁昏迷不醒的上司，压下了心中的疑惑。
至少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加大马力，消失在一片浓雾中。
莫伊拉轻轻关上房门，靠在门上思考着几天前发生的一切，眼前又浮现出对方伤痕累累的躯体。
当医生可真难，她不禁这么想到。
心中的一块大石落地，莫伊拉又一次回忆起自己当时异常的感情冲动，下意识地将自己包裹在信息素中，清凉的薄荷气息让她稍微冷静了几分。也许该好好考虑下这个问题了，她想着，心里却早已有了答案。
这种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为好。莫伊拉推开门，又看了一眼床上沉睡着的人影。
可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确信自己没有犯下一见钟情之类的可笑举动，却回忆不起这份感情的源头。
算了，记不清又怎样？她只需要知道结果。
而这份感情注定没有结果，她很清楚这一点。
她关上门，在夜色中离开了房间，消失在黑暗中。
爆炸过后，守望先锋陷入一片混乱。没过多久，佩特拉法令的颁布更是让守望先锋的形势雪上加霜，基地中到处都是身着异样制服的人员，他们搜索了基地的每一处角落，询问每一个相关人员，似乎在拼命地找着什么。同时，有关守望先锋的负面消息层出不穷。莫伊拉没有特意关注相关的消息，但新闻却源源不断地出现在她眼前：贪污腐败，暴力活动，一项项指控雪花般飞来。她的实验也被立即叫停，所有仪器和资料都被没收上交，莫伊拉只好把自己关在宿舍里无所事事，唯一的消遣便是屋内的电视不停播放着的千篇一律的新闻报道。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将近一年。某个下午，一位身着制服的年轻人敲开了莫伊拉的房间，神情平静地对她说，“奥德莱恩女士，就在今天早上，守望先锋宣布解散，政府也不再追究你们的责任，您可以离开了。”话音刚落，对方便转身离开，敲响下一个房间的门。
莫伊拉走出房间，曾经人来人往的基地只剩下一副空壳，没有一点过去的痕迹。她提起手边的皮箱，跨出熟悉的大门，没有回头。
是时候开启新的生活了。
重启实验的计划来得比她想象中快得多。就在她离开守望先锋，准备为重新开始实验筹集资金时，绿洲城向她发来了邀请。正如多年前一样，莫伊拉毫不犹豫地前往那个梦幻中的科技都市；然后，和其他科学家一样，这个用最尖端科技构筑的城市也成了她的“家”。在这里，她可以不断完善她的研究而不必担心被人发现。这里是科学技术发展的乐土。
“绿洲城欢迎你的到来，奥德莱恩博士，”一个衣着考究的男子满脸笑容地向莫伊拉表示了欢迎，“相信有了你的技术，我们会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感谢您的邀请，我会尽力的。”莫伊拉回以微笑，正打算再说些什么，却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还记得我吗？”一个低沉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是没有听过的声音。她猛地回头，发现会场的出口处萦绕着一道有些诡异的烟雾。
那个痕迹，她再熟悉不过了。
可他怎么会来绿洲城？
莫伊拉匆匆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大厅，循着那道黑烟追到了寂静的露台上。一个黑影伫立在栏杆边缘，一动不动，如同带来厄运的乌鸦。那人戴着黑色的宽大兜帽，脸上的奇异面具让人联想起传说中的死神。更重要的是，对方的周身散发出缕缕黑烟，让人感觉面具下不是人，而是一个幽灵。
这是一个幽灵，真正的幽灵。
而这个幽灵正径直朝莫伊拉走来。
“好久不见了，莫伊拉。”面具下传出奇特的嗓音，随后，那人摘下了他的面具。
“加布里尔……你怎么变成了这样？”莫伊拉露出惊讶的神情，尽管她早就知道面具下是一副怎样的面孔。
那是一副残破丑陋，却不时出现在她梦里的面孔。
是她想要忘记却没能忘记的面孔。
“不必担心，这与你无关，”莱耶斯重新戴上了面具，“我可不是为了叙旧才来的。”
他还不知道。
不过，他早晚会知道的。
“那么你是来干什么的呢？”
“加入黑爪，我们会为你提供仪器和资金，你为我们研发新的技术和武器，当然，你研究部长的身份不会改变。”还是一样的直奔主题，让莫伊拉回忆起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我同意。就像我曾经说过的那样，”没有丝毫的犹疑，莫伊拉摊开双手，“无论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加布里尔。”
罕见地，莱耶斯陷入了沉默。良久，他站起身，如一团黑雾般离开。“感激不尽，”莫伊拉隐约听到对方这么说着。不知为何，她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笑意，让她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命运。不知为何，莫伊拉想起了小时候被自己丢在角落的八音盒。音乐一响起，上面的人偶就开始不知疲倦地舞动，但不管怎样，一曲终了，一切还是会回到原点，宛如什么也没有发生。
就像他们一样。
也许还不算太迟。
“你看上去恢复的很好，加布里尔。”莫伊拉将一旁的面具递给对方，转身清理方才用过的器具。
“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人对我说这句话了。”莱耶斯接过面具，重新穿上挂在一旁的风衣。尽管看上去依旧阴沉冷酷，但他的语气中似乎仍藏着几分愉悦。
“晚上去喝一杯吗？”莫伊拉边清洗着手上的东西，边漫不经心地提议道。每次检查结束，她总是要例行公事般提起这件事，而对方也总是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搪塞过去。
莫伊拉本以为今天也是如此。
莱耶斯正向门口走去，听到这句提议却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似乎思考着什么。房间里只剩下清洗仪器的流水声。突然，他开了口，“好啊，要不要顺便来我家坐坐？”
“我的荣幸。”出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让莫伊拉暗暗吃了一惊，但她并没有表示出来。
听到莫伊拉的肯定回答，对方转身走出房间，“晚上见。”
“喝点什么吗？”莱耶斯将脱下的外套挂在一旁，轻车熟路地打开一个柜子翻找起来。
“随你喜欢。”莫伊拉回答道，也将大衣脱下，挂在一旁的架子上。她环顾四周，屋子不大，却收拾得异常整洁，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简直就像没有人住过一样。
她还注意到，房间里一面镜子都没有。
完全不像他的风格。
莫伊拉正想着，对方已经拿着东西走了过来。玻璃杯被轻轻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棕色的液体倾泻到杯中，在灯光下折射出透亮的光泽。他将一杯推到莫伊拉面前，自己拿起了另一杯，示意莫伊拉坐下。
“多谢，”莫伊拉拉开椅子坐下，跟对方轻轻碰杯，“偶尔喝点也不错。”她抿了一口，清澈的液体顺着喉咙流入胃中，留下一股火辣辣的灼烧感，也让她的脑子有些晕眩。
果然，太久没碰酒也不是什么好事。
莱耶斯见对方喝了酒，便拿下脸上的面具放在手边，默默地喝着自己的那杯。多年后再次看见这张残破的脸庞，莫伊拉思绪万千，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该告诉对方，自己会变成这样，也有她的一份“功劳”吗？感受到莫伊拉久久未离去的视线，莱耶斯转过头看着对方，“怎么？是不是很惊讶？”
莫伊拉没有搭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冲淡了理智，莫伊拉不自觉地抚上那道巨大到有些恐怖的伤疤，粉色的嫩肉下白骨隐隐可见，她的手指顺着疤痕划过，待她意识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停留了太久。
“抱歉，”她缩回手，像是为了掩饰什么般将杯中残余的液体一饮而尽。她感觉自己的头脑有些发热，藏在心底的词句仿佛即将脱口而出。
也许这个时机正好，她定了定神，仔细思考着。
面对对方的举动，莱耶斯只是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便转过头去。沉默萦绕在二人之中，仿佛时间也就此停滞。
突然，一股薄荷的香气窜入他的鼻腔。只一瞬，他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扭头看向香气的来源，正打算出声询问，却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
冰凉而柔软的触感贴上他的嘴唇，一股带着薄荷味的酒香窜入他的口中。
眼前是莫伊拉的脸庞。
他觉得自己似乎有点醉了。
—曲终—
“目标已消灭。”莱耶斯冷静地汇报完情况，随即断了通讯。一旁的机械侍者发出残缺不全的问候声，照明系统在方才的激战中被破坏殆尽，黑暗中，莫伊拉小心翼翼地跨过地上的尸体，走到莱耶斯面前。
“来跳舞吗？”莫伊拉低声问道。
“在这里？”莱耶斯对对方突然的提议有些意外，却像是理解了什么一般爽快答应了她的请求，“我已经很久不跳了，不过我可以试试。”他们走到屋外，街上空无一人，只有北风呼啸。他走到莫伊拉面前，如同多年前的那个夜晚，郑重地问道，“我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乐意之至。”
尽管动作有些生疏，但他们的脚步没有停下。渐渐地，记忆找回了身体，狂风卷动着衣摆，他们迈着熟悉的舞步，一同遁入黑暗。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