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W/Moirakill】迷梦


《正交线》内页公开③
事实上是以前两篇旧文的杂糅,单纯觉得好像蜜汁能对上就合到一起了
我没喝过爱尔兰威士忌,所以里面都是我乱编的

这是哪?
加布里尔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却只有无尽的黑暗。他站在原地,隐约可以描摹出附近摆放着的大型仪器的轮廓以及不时闪动的微弱灯光。空气中充斥着酒精的芳香,让他感觉这里似曾相识。
突然,头顶的吊灯亮起,洒下刺眼的白色光线。加布里尔眯起眼,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极具辨识度的橘红短发被白墙衬得更为惹眼,只是衣着与他平日所见大不相同。而对方显然也注意到站在房间中央的不速之客,一瞬间露出了些许惊讶。她远远地站在墙边,托着下颚,蹙起眉毛,似乎在审视着加布里尔。
这时,加布里尔才发现自己隐约感觉到的违和感从何而来,同时硬生生把已经溜到嘴边的话语吞入腹中。
的确,仅凭这张脸,他也能肯定眼前的人就是莫伊拉·奥德莱恩。只是——
为什么他会见到十年前的莫伊拉?他看了看自己的衣着,重新打量了一番房间的布局。这里是她的实验室,准确来说,是他们位于暗影守望基地以外的某个据点。现在,他又回到了这个地方,而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再次来到这里,更不用说遇见这个人。
莫伊拉还在用锐利的眼光盯着加布里尔,但他却不知道该和对方说些什么。他应该告诉她自己是谁,而又是谁把他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吗,还是当一个陌生人离开这里?过长的沉默让他一时不知该从何处打破这诡异的寂静,但他知道他们中必须有一个人打破僵局。
“呃……莫伊拉?”他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是那么干涩怪异,像是没有完美咬合的齿轮发出的噪音。听见自己的名字,她抬起头,缓步朝他走来,起初的惊讶也已被一抹微笑取代。
“怎么了,指挥官?最近有什么不良反应吗?”
指挥官,他不知道有多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加布里尔身形僵了一瞬,但他很好地将这份动摇隐藏在了宽大的风衣之下。他想起来了,在她刚刚加入暗影守望的那段时间里,莫伊拉确实是这么称呼他的。
所以她认出了他,尽管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的。
“我——我很好,一切正常。”尽管他不认为自己现在这种状态能被称为“好”或者“正常”,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实话:据莫伊拉所说,他体内的细胞再生与衰老速度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让他不至于“变成一片干瘪的树皮或者是一团畸形的肉块”,而是能以近似人类的形态活动。当然,这也是她的杰作之一。
“那就好,按照这个进度,我们很快就可以解决你的问题了。”莫伊拉点点头,情绪却没有什么起伏。突然,她盯着加布里尔的脸,伸出手,试图摘下他脸上那副造型奇特的面具。
下意识地,他后退了一步,顺势抓住对方悬在半空中的手,阻止其进一步接近。待他做完这一切,加布里尔才察觉自己的行为似乎有些过激。他松开手,别过头干咳了几声,试图缓解有些尴尬的氛围。他还在寻找合理的借口来解释自己的行为,身后传来的声音却直接打断了他的思绪。
“听上去你们聊得不错?”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加布里尔转过头,看到了又一张熟悉的面孔。
又一个莫伊拉,只是她更接近于自己现在所认识的那一位。
“给我一个解释,莫伊拉。”他压低声音问道。
“如你所见。”出乎他的意料,见到另一个自己时,她没有表现出半分讶异。她的表情甚至平静到让加布里尔以为她没有看见另一个人,但她的下一句话很快否决了这种可能性。“这里有两个我,仅此而已。”
“你的意思是,你对此一无所知?”
“为什么你一定要纠结于此呢?” 莫伊拉的手压在他的肩上,像是在提醒他一般,“你我都知道,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一个解释,加布里尔。”
加布里尔记得这是他曾经说过的话,现在却被拿来对付他自己。他叹了口气,转而看向那位身着白衣的莫伊拉。像是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一般,她依旧一脸狐疑地盯着加布里尔的脸,却没有发出任何疑问。同时与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人交谈是一种很怪异的体验,但他尽量不让这种感受表露在外。
“你想知道我穿成这样的原因?”
“如果那是我可以知道的理由。”
“你可以……自己看。”他站在原地,看着对方的手又一次伸向自己,最终握住了面具的边缘。
“你认为我的反应会不一样,是吗?”身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与此同时,温热的手拉开他的衣摆,抚上他的躯体。突如其来的身体接触让加布里尔稍稍放松的肌肉又一次绷紧。“等一下,莫伊拉,你——”
莫伊拉没有回答他的质问,而脸上触感的变化迫使他将注意力转回到面前这个人的身上。她缓缓移开手中的东西,刺目的光线倾泻而下,让他眯起了眼睛。他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是隐约看到她的嘴角上扬了几分。面具掉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对方的面庞在自己眼前不断放大。
他看见倒映在那异色双瞳中被烟雾包裹住的自己。
“你要知道,我不会轻易改变自己,尤其是在这种事上。”

加布里尔睁开眼,支起身子,揉了揉眉间,长叹一口气。几缕黑烟模糊了他的视线。这是他自己的房间。理所当然的,四周空无一人,只有无尽的黑暗与寂静与他作伴。身上的衣物已被汗水浸湿,紧贴在肌肤上的冰冷触感提醒他这才是现实。窗外没有一丝光亮,但加布里尔已然睡意全无。他没有确认时间的欲望,索性掀开被子翻身下床,打开浴室苍白的灯光。冰冷的水流自头顶流下,汩汩的水声成为屋内唯一的声响。他拧上水龙头,草草擦干身上的水渍,随手从一旁的抽屉里抽出一件衬衫换上。月光依旧被遮得严严实实,但加布里尔早已习惯在黑暗中行动。他没有回到卧室,转而走向另一端的厨房。
他记得柜子里还有一瓶酒。盯着面前的咖啡机看了片刻,加布里尔改变了想法,俯下身在橱柜里翻找着,果然有所收获。也不在意是否已经过了品尝的期限,加布里尔撕开封口,看着琥珀色的液体沉默地流入杯中。他喝了一口,不似他印象里那么辛辣,但柔和的口感与果木的香气下依旧是刺人口鼻的内核,顺着喉咙流入胃中的酒精刺激着他的神经。加布里尔不常饮酒,对酒的种类亦谈不上了解。他们本就极少有能坐下来喝酒的闲暇。但出于好奇,他还是反手将杯子放在一旁的台面上,转而观察起酒瓶上的标签。
爱尔兰威士忌。光是这个名字就让他又一次想起方才的梦境。
莫伊拉。他低声念出对方的名字,竟觉得这个单词充满难以言明的陌生感。距离他们上次见面过了多久?他答不上来。她的声音,她的样貌,她的语音语调,一切记忆如同海边的沙,都在时间的冲刷下逐渐褪色消逝,不留一点痕迹。但事实并不像他所预想的那样。都柏林,威尼斯,绿洲城,与对方有关的一幅幅景象在他脑海中渐渐鲜活,宛如昨日。
他知道,对方永远不可能真正淡出他的记忆。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滴血液,每一次脉搏,都是他们过去共同经历的证据。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也许就连莫伊拉本人都早已融入他的血液,侵入他的骨骼缝隙,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只是一切自然得如同呼吸,让他忘记了这一显而易见的事实。
但这并没有改变任何事物。母庸置疑,他们是两条相交线,前行的方向与终点在相遇之前就已经决定,纵使相交也不能撼动分毫。
这就是他们自己选定的结局。
不知何时,云雾已经散去。加布里尔将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无言地看着在月光下发亮的空杯。他又倒了一杯,浅橙色的液体在杯中不住摇晃。
但他及时止住了回忆的步伐,没有放任自己的思绪继续四处游走。他正打算收起杯子,却被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止住了动作。
他看向房门的方向。
见屋内没有回应,对方丝毫没有要放弃的意思,短暂的停顿后又重复起完全一致的敲门频率。加布里尔走近了一点。
他想不出有谁会在这个时候找上门。
屋外的人依旧没有停手。
加布里尔被接连不断的敲门声搞得有些烦躁。他甚至怀疑对方有信心敲上一整晚。迫不得已,加布里尔一边叹气一边放下手里的东西,拉开一道门缝。
他相信自己可以在一分钟内中止对方继续扰民的计划。再不济,凭他现在这张脸,应当也能把这位不速之客吓走。
但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是他仍在梦中,还是酒精导致的幻觉?
但一切都显得如此真实。空气中残留的威士忌与对方衣领上淡淡的香气混合着,一同窜进他的鼻腔。
这一瞬间,他突然记起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文章作者: R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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