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W/Moirakill】Arcadia


我发誓这(大概不会)是我最后一次写同居time
不好说这俩人是什么关系 总之有点关系
全是捏造 千万别信
也许和孤立森林有关系 但也没什么关系(


那天以后,他们之间再没发生任何值得被提起的事。定期的抽血和身体检查在无形中成为时间流逝的另种表征,也成为他和莫伊拉见面的唯一理由。尽管他已逐渐学会如何维持较为稳定的形态,但那仍不足以支撑他离开比窗台到房门更远的距离。在有限的空间中,空气如同趋于静止的浑浊潭水,时间的概念也被慢慢磨灭。而他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在无意义的光线交替中反复咀嚼那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源于何物的冲动与回忆。
他在期望什么?加布里尔尝试回忆当时留存于掌心的触感,只是那些感受似乎已经随着他的细胞在某次再生中一并消散。也许只是因为她知道一切。这个答案或许能够解释他的行为,但对他自己而言仍不充分。可即便如此,除此以外,还有很多问题他甚至无法给出,也无法得到答案。
他曾经自认为了解莫伊拉。加布里尔和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但的确鲜有人能像她一样,把自己的目标贯彻到极致。而当时的他,或者说暗影守望,正需要这类人的存在。仅靠他一人并不能将事态推向他期望的方向,莫伊拉的加入为他的计划添入了最后一把薪柴。倘若平心而论,他们的合作甚至称得上愉快。当然,他并非没有觉察到对方的执着远比他所需要的更为偏执,但他始终将那段的距离维持在足以掌控的位置。
现在看来,那团火远比他想象中旺得多。
加布里尔不曾过问对方是如何找到自己,又是用了什么方法把他带到了这里,但想也知道那不太可能是一件轻松的事。绿洲城的宽松态度或许在某些方面提供了便利,可那不足以构成驱使对方做出这一切的最原始的动机。能够为她提供资金和人手的加布里尔在爆炸的瞬间就已死去,更不用提绿洲城开出的价格远非他所能相比。他想不出莫伊拉这么做的原因,正如他回忆不起当初捉住对方的手腕究竟想要倾诉何种感情。那称不上愤恨,更谈不上感激,只是纠缠在一起的碎片让他伸出了手,却又在触到的瞬间梗在喉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又或者,他从一开始就想错了方向。又一次例行检查,他第一次走出那个充斥着疼痛与长夜的房间。莫伊拉在他身前两步的位置,带着他穿过陌生的连廊和客厅,走进位于公寓另一侧的实验室。熟悉的场景。加布里尔顺其自然地躺上试验台,瞥见莫伊拉低头望向他时脸上露出的笑意,以及某些别的东西。而他对这种景象同样不陌生。
当他第一次接受对方的注射,发觉上一秒毫无变化的指尖在眨眼间化成烟雾时,莫伊拉露出的也是同样的表情。
她根本不需要从他身上获得什么。加布里尔突然理解了自己会出现在这的原因。他活着,这就够了。莫伊拉转身启动了仪器,而他阖上眼,无需二次回忆就能尝出那一瞥中潜藏的情绪。
但他很清楚,那些指向的不过是他体内流淌着的代替了血液的漆黑气体。
有什么能比得上一个无需担心死亡的试验体呢。
自从他醒来之后,加布里尔第一次真切地产生发笑的冲动。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为何先前从没想过如此显而易见的原因。他的生命本该在几个月前迎来终结,却被她肆意拨动指针,带来并不令人期待的重逢。他睁开眼,看着从自己体内涌出的深黑物质沿着半透明导管流进试管,滴落,扩散,晕染了其中原本澄澈透明的溶剂。对她而言,他的第二段生命和这一管东西大概也没什么本质区别。莫伊拉将试管从架上取出,端详了一番才放进分析仪器,仿佛他不存在般回到了终端前,开始处理最新的一批数据。
但他却没有任何开口的欲望。相反,意识到这一点让他感到不明原因的轻松和稳定。他的判断并未出错,他们的关系和处境会发展到现在这样不过是理所应当。正如他一直以来所目睹的那般,莫伊拉会利用一切可能的东西为她的目标铺设道路,而他自然没有被排除在这个名单之外的特殊理由。
加布里尔直起身,盯着屏幕上滚动的数据,在一次速度正常的心跳后移开了视线。

伴随着踏出房门的第一步,他的活动范围在不觉中扩大到整个公寓,而他与莫伊拉碰面的次数也不可避免地大幅增加,时刻提醒他正在和谁共处同一屋檐下。而当他意识到时,这种转变已经被划入不可逆转的范畴。他们开始在清晨一起用餐,尽管多数时候这一活动不会包含问候以外的任何对话。加布里尔尝试切开盘中的面包,只是持刀的手仍旧有些僵硬,让这一动作最后仅仅收获一道歪斜的切痕。他缓慢地将切下的一块放进口中,尚未恢复的味觉尝不出任何味道,让整件事变得更加索然无味。他扫了眼对面的莫伊拉,对方刚刚吞下最后一口早餐,正慢条斯理地端起手边的咖啡,审视着电脑上的工作消息。于是他低下头,继续同自己面前几乎不曾减少的餐点展开激烈的战斗。他仍需要通过进食维持生命体征,也许这算是他还是个人类或者生命体的体现。加布里尔听见另一人合上电脑,金属刀叉与瓷盘在晃动中相互碰撞,发出轻微的响声。他没抬头,但往常紧随其后的关门声迟迟未到,取而代之的是渐近的脚步声,以及出现在自己手边的纯色卡片。
“这是什么?”他停住手上的动作,抬头瞥了眼站在自己身旁的莫伊拉,而后重新把视线移到了卡片上。
“门卡,”她的说明言简意赅。“你应该会需要这个。”
加布里尔愣了愣神,沉默地把卡收进衣袋。见状,莫伊拉也不多留,轻声道了句晚上见就转身披上外套离开了公寓。他独自一人坐在桌前,无声地解决盘中剩余的餐食,任凭时间在机械般的切割中被一同划成碎片。待他收拾好餐桌,将干净的餐碟放入橱柜对应的位置后,阳光已透过云层,穿过半掩的落地窗,在地毯上洒下浅金色的光晕。他走到窗前,倚在光线不及的阴影处,重新掏出那张掌心大小的卡片。他的确需要这个东西,只是现在还用不上。香槟色的涂层在光照下闪着微光,他翻过背面,右下角印着浅浅的圆形标志以及一行像是识别码般的数字,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值得研究的信息。加布里尔略微侧身,俯瞰着这座城市的清晨图景。不息的车流与行人构成它鲜活的血液,泵出源源不断的动力。道路两旁的绿树也迫不及待地发了新枝,在清晨的微风中反射着柔和的光。那树枝中应该能听见鸟鸣。
自己居然还有心思考虑这种事。这个念头产生的瞬间,加布里尔不由得嗤笑两声。事到如今,他理应习惯和这些东西割离的生活,可时间留下的斑驳印迹仍旧引着他迈向房间,走到紧闭的衣柜前。纯黑的风衣遮掩了一切痕迹,他盯着镜子里的人影,反复确认没有可疑的烟雾从缝隙间散出后才推开那扇并不沉重的房门。这里没有人会发现你。他回忆起初醒时莫伊拉与他为数不多的几句对话,又瞥了眼走廊尽头的监控,仍然戴上兜帽后才踏进下行的电梯。
他没碰见任何人。时值早春,轻风携着暖意拂过他的脸颊,把帽沿吹得微动。但愿这身装束不会让他看上去更显眼。加布里尔重新固定好风帽的位置,确认一切妥当后踏出在这座城市的第一步。他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只是任凭双脚领着他穿过一条又一条街巷。相比他刚刚在楼上看到的景象,此时的街道上已然空旷了许多,偶有几辆无人车从身旁飞驰而过,留下极轻的风声。外界的温度和空气一点点融入他的躯体,他就这么走着,仿佛长久以来压抑着他的某种无形枷锁在这一刻解除了桎梏。
回过神时,他正站在一处公园的入口,几个孩童在不远的沙地里凑成一团,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园中的游人只有寥寥几个,他穿过大理石雕刻的拱门,沿着砖石铺就的蜿蜒小径来到被灌木包围的广场。广场的中央矗立着一株不似原生植物的大树,粗壮的枝桠在半空中肆意舒展,在草地上投出一片浓重的阴影。恍惚间,他看见树下有人向他招手,欢快的呼喊借着微风传到他的耳畔。这是发生在过去某刻的事,但他能够记起的也仅此而已。面对那只朝自己伸出的手,加布里尔闭上眼,不动于衷。
当然,树下什么人也没有。
他环视四周,最终在距离其他游客最远的一处长椅上坐下。从这里可以毫不费力地观察到广场上的任何一角。他看到两个大学生一边争论着实验结果,一边从对方手中接过小摊上刚买的零食;年幼的孩子在草地上摔了一跤,啜着眼泪跌跌撞撞扑向面前的年轻女性;忙碌的上班族打着电话穿过广场,左手的公文包里露出合同的一角。情侣在长椅上私语,孩童绕着巨木嬉戏,甚至不时有人在他身边坐下,呆了片刻后重新离去。他们的生活是那么平静,仿佛他的到来对这里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仿佛他不属于这个世界。
事实如此。他和这座城市本就没有任何联系,未来或许也不会有。而他曾经拥有的一切身份在这里也都不再具有任何意义,正如他所期望的那般,消逝得不留一点痕迹。但起初的解脱逐渐褪为难以消解的空虚,无形的手扼住他的咽喉,用恍惚与陌生将他包裹,进而抽离他的感知。望着眼前来往的行人,在某一瞬间,他甚至不确定究竟是自己置身于幻境,还是他本人是某种不为人所见的幻象。
好吧,他无可避免地想起莫伊拉。此时此刻,她的确成为了他和这个世界唯一的、切实的联系,也让他感受到——真实,尽管这种真实并不总是令人愉快。他盯着自己的掌心,上面不知多少次留下指甲掐入肉中的暗红痕迹,现在都已不见了踪影。但有些痕迹永远不会消去。加布里尔沿着原路回到他的临时居所。夕阳西斜,屋内意料之中的不见人影。短暂的出行足以让他尚未完全恢复的身体迅速疲惫,他脱下外套,把门卡扔进抽屉,注入用于稳定的药物后便陷入一片混沌。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四肢在以某种方式向外延展,也能看见模糊的景象,听见断续的白噪音,却无法理解这些感官信息所代表的意义,也无法控制那些理论上属于他的躯体。待他恢复正常,能够重新以坚实的肢体触碰屋内的物件时,客厅已被压抑的黑暗笼罩。他打开顶灯,失控带来的酸痛与无力逐渐蔓延他的全身。但生理需求依然需要满足。加布里尔缓步走向厨房,兴致缺缺地打开橱柜,只期望能够找到供他果腹的食物。他取出柜中的半条吐司和一块火腿,在切下第一片时听到门把转动的声响。相比以往,莫伊拉今天出现的时间早了许多。她把提包同风衣一起挂在衣帽架的另一侧,而后径直走向他身后的咖啡机。他没回头,只是听见对方在壁橱里翻找咖啡豆的窸窣声响,而后是机器开始运作的轻微嗡鸣。
“外面的感觉如何?”背后突然传来一句询问。他并不惊讶,但她的问题重新勾起他心中那难以描摹的缺失感,令他一时无言。“这里……很适合你。”加布里尔把刚刚切下的吐司垫在盘中,放上一片火腿,而后交替。那时的飘忽思绪过于微妙,以至于他下意识干了自己最擅长的事。她是特殊的。这是他无可辩驳的事实,但他并不确定说出这句话会有怎样的结果。
更何况,从他们现在的处境来看,它听上去也不是那么合适。
“你是不是想说——自私?”咖啡机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让他能够辨出混在其中的轻笑。而他只是沉默地往火腿上挤了一层沙拉,而后盖上又一片面包。黏稠的沙拉酱随着挤压从缝隙中渗出,而后缓缓沿着切面淌下。“原因很简单,我们只在乎那些真正值得关心的东西。”
那——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瞬,但终究没发出声音。背后传来汤匙与杯壁刮碰的细微声响,他深吸一口气,而后无声吐出,将面前的瓶瓶罐罐放回原位。他不应该还会对这种问题产生疑问,还会对她的答案产生某些不必要的期待。
但莫伊拉继续说了下去。她的语气依旧轻得听不出任何感情波动,让他无法分辨那究竟是讽刺还是别的东西。简短的话语从他耳廓擦过,他停下拿起刀叉的手,愕然地转过身,却仅仅是又一次对上她的挺拔的背影。
“我的确在乎你,加布里尔。”
她想说什么?她在乎的是作为实验体的他,还是……不,他怎么又开始想这件事了。加布里尔拿起餐盘,走到他常坐的位置上。这一次,莫伊拉不再开口,她端起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将属于他的放在桌上,而后捧着余下那杯,悠悠然回到她的房间。咔哒。上升的蒸汽扭曲了光线,他盯着餐刀上的刺目反光,将面前的三明治切成了两半。


好日常的画面 绷不住了
很抽象 我也不知道我在写什么 一切都是为了最后那叠醋(
掺杂了很多自己的胡思乱想(
就是觉得绿洲城在爹刚醒来的时候会看上去格外的岁月静好(?) 像某种意义上的世外桃源 田园幻境
爹在我这里的心理活动的复杂程度逐渐呈指数级增长 对不起 就好这一口
又 等着开暴雪香槟的那一天


文章作者: R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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